小径回了香雪堂。
他从屋山下过,正听到西厢的小佛堂里有人说话。
隔着雾蒙蒙的雨过天青纱,瞧不真着,但听声音,应是早上赌气不理人的小人儿。
“求菩萨保佑,早日折煞了那病痨鬼,渡信女摆脱枷锁。”
就是病了躺在床上养一辈子,也比这会儿死活闹着要北上造反的强!
宝妆叹气不敢说话。
宝梅倒是好话反说,笑着讲了两句公道。
“菩萨跟前可不能胡言,他要真病了,躺在那里受罪,我们倒是没什么,头一个心疼的还得是您!”
崔永昌在窗外点头,宝梅这丫鬟,平素里瞧着伶牙俐齿的,倒是个知大理的人儿。
“我心疼他?”曲妙妙睖她一眼,继续跟菩萨诉苦,“崔永昌就是个王八蛋!脾气暴躁不说,性子蛮横似驴,等他躺那儿受罪的时候,姑奶奶才不伺候呢!”
骂人没有好嘴。
曲妙妙被宝梅激的口不择言,自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。
宝梅实在听不下去,笑着要拉她起来:“我的小祖宗呦,这会儿是人没在家,您摔碟子瓦卒碗的,待会儿再要好了,可不是要叫我们看笑话么。”
行礼收拾了一半儿,也不听响了。
主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,嚷嚷两声,真要丢开就走,不等姑爷留人,怕是她自己倒先舍不得了。
“你当我不敢?”
曲妙妙睖目甩开她的手。
又跪在了蒲团之上:“我只问问菩萨,他要是蹬腿儿走了,婆母的银子得分我多少!”
等到时候拿着银子,她就出家。
馒头庵也好,太虚观也罢,只守着漫天神佛,再不掺和这些破事儿!
“瞧瞧,我是劝呢,您反倒越性厉害起来。”宝梅摊着手感慨,“既然如此,我们两个也不拦了。”
她瞧见了窗外某人,努嘴给宝妆示意,又拉了拉衣袖,嘴里念叨着退下。
“咱们走吧,主子心意已决,你我快快回去收拾行囊,待会儿二爷使人来接,赶早了还能有个好铺窝呢!”
这山音是念给窗户外头的人听。
曲妙妙不知内情,,只当她要反。
趔着身子骂道:“好丫鬟,是我纵得你厉害了。你只去收拾,仔细着你的皮!”
她怒气冲冲。
窗外,更是燃了一团火气。
红豆糕在指缝里被碾碎,稀稀拉拉地掉在脚边的地上。
绒面黑底的官靴上落了几点子碎屑,崔永昌狠狠拂开一旁碍事的竹枝,丢开路喜,阔步绕前门儿,走进屋里。
曲妙妙正给菩萨上香,听见动静,当是宝梅又过来烦人。
“不使你道歉,我受不起。”她耍着小性子叱骂。
却听不到后续地应声。
曲妙妙抿紧了唇,扭头又要纷争:“你这丫头,真要造反不……”
话到舌尖,她和着口水,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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